挥舞着武器,向对方挥砍。
我们发动了自己的权限领域,却依旧保持在人形,保持着对话的能力,始终在神速领域彼此攻杀。
和天地开裂的强大攻击相比,双方的防御都低的可怜。
我砍断了安娜的双手,她横甩巨镰斩断了我的锁骨。
将长戟当头劈下,砸碎了她的脑袋;她从上向下撩斩切断了我的盆骨。
双方的血喷涌而出,交融在一起,交错成一团。
一边在血雨中受创,一边在烈焰中复原。
我绝对不死,而她死而复生。
谁都疼痛,但谁都不愿意退一步,狂热而盲目地为了自己的目标,咬下对方的血肉不松口。
“你为什么选择光明?最受黑暗眷顾者为什么要背叛黑暗?”
因为下半张脸被砍掉,安娜笑不出来,但还是能够说得出话。
“与你无关吧。”
“一直是一直是一直是——你一直说‘与你无关’,从来不和我说,为什么?我明明是离你最近的魔王,为什么不肯接受我!为什么不肯看我!”
一颗眼珠被捣成肉泥,而另一颗眼珠死死瞪着我。
我很清楚,那并非因为美妙的,所谓“爱”而产生的感情。
就算不了解她,我也一样清楚。
“不为什么。如果有什么原因我才想问为什么呢。”
这句话又加剧了安娜的攻势,她一拳打在我的侧腹,吹飞了三分之二的内脏。
“只有我能理解你说的话!只有我会去询问你那些稀奇古怪名词是什么意思!但我始终无法理解,你眺望着远方的眼睛到底想要看到什么!”
“没什么,发呆而已。”
安娜是想要和我说话,才保持着人的形体,不然早就开启最上等级的真身显化,调动所有权能击杀我了。
但我却不想和她说什么,不为什么,就像不想和路边没任务的npc对话浪费时间一样。
所以她发自内心的愤怒并没能传达到我的思想中,这样只会让她的怒火越积越多,也越来越困惑。
“为什么要想那么多毫无意义的事情?厮杀便是厮杀,你想杀掉我,我也想干掉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为什么,这些答案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啊。”
“也对,所以让我们来厮杀……你以为我会简单的这么说?!你以为我真的无法击败你?你以为你还是万夫不当的‘魔王长子’?我们的差距在你办家家酒的时候已经拉开了!”
“杀戮”领域中的概念裹挟住她的身体,将她拖入至深的黑暗中,然后她的意志从黑暗的深处扩散到更加广阔的领域中。
此刻,安娜便是天威。
她摆脱人形,掌控杀戮的大势。
“杀戮”的领域如同海啸般向我扑下。
疯狂的拍打,向我灌输着杀戮的意念。
不过只有这种程度,我也尚有余力,至少不死性摆在那里。
“哈哈,就是这个,就是这种强度!比肩魔王的权柄,挑战神明的威能!我能杀掉万物,但唯独杀不了你啊!”
她的意志已经倾向于自己的领域,倾向于狂暴的“杀戮”,声音变成了朦胧而广阔的意念,肉耳听起来像是咕哝的怪声,但却能直接领会她的意思。
这个姿态过于丑陋了,所以相对美好的我在安娜的衬托下更像是个英雄。
“你在看着什么?看着天空?看着神明?或是看着凡人?无所谓啊,对我说啊!只有我能理解你,只有你能理解我!你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走?!”
听的出来,深深的恶念和愤怒。
安娜并不是因为爱上我这种狗血的事情而对我保持执念,我还是记不得过去和安娜发生过什么令人难忘的故事。不过通过将安娜作为大敌的研究我还是记得,对于她的精神分析也还有印象。
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她是想要一个同伴。
安娜在魔王之子阶段就有部分权能堪比正牌魔王,这也造成在人人自危的魔界大家都对她怀抱着忌惮,让她没有可以分享的对象。
无论是杀意、恶意,或者是欣喜、成就,亦或是疼痛和软弱,都只能自己吃下。
没人能够赢得了寂寞,就连创世者都不行,所以祂才会创造世界和孩子。
当她抬头仰望更上面的天空,只能看见自己的母亲(“哀戚”魔王)和我——魔王长子,安道尔。
安娜始终想要一个能和自己一起走的人,就算仇视也好,就算敌对也好,她无论如何不想独自上路,那样太孤单了,独自坐在至高的王座上太冷了。
当沉浸在自己的领域中,杀戮的时候能给她些许的安慰,但那并非永远,如同毒品一样,沉浸在其中不知时间流逝,但一旦脱离,就会感觉到加倍的空虚。
她的辉煌已经被安排好,掌握“杀戮”权限领域,上升到人世,大闹一番,升格为魔王,带着自己的领地下降到魔界,遵守原初协定就能享受永世的权柄。
她能想到自己所能做的事情,都并不是她最先想出来的,所有的魔王都是如此,都用这种方式度过自己的传奇。
自命不凡,有超凡的能力,但并没有超凡的思想。维嘉这样中肯的评价。
所以她才会关注我,关注我这个她猜不透也看不懂的人,始终看着自己所看不见的前方的人。
安娜希望能停留在我的身边,和我一起前行,后退也可以,在我始终无视的情况下,她只能选择作为敌人,用战斗的方式获得我的注意。
我都清楚,毕竟我在魔界也不是每天吃饱了就滚床单,收集情报也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工作之一。
“简直就像是为了交朋友,笨拙的忙东忙西,做无用功的少女……”
我自说自话,吐槽一句,不过安娜已经听不到了,她将绝大多数灵魂沉入黑暗之海,精神已经完全趋向于狂暴的杀意,感知不到外界,听不见,说不了话,甚至几乎已经没有思考能力。
她舍弃了如此之多,所以现在的她才会出离想象的强大。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不需言说,空气中已经弥漫着这样的意志。
铺天盖地的“杀戮”冲击到我的“阴影”领域。
像安娜那样将灵魂沉入黑暗之海,是大多数魔王之子在尚未晋升魔王之前的战斗方式。因为位格不足,过于沉浸再自己的领域中会导致精神出问题,就像安娜虽然的到了力量,但失去了理智,还有更早的雅克法罗也是。
本来在剧本中,我也是需要开启权限领域获得比安娜差一些的力量,能够拖时间到奥古斯都回来就行。
而安娜的姿态更加丑陋,所以我开启部分权限领域也不会超出凡人的忍受程度。
然而……计划始终赶不上变化,我的身体最近出了点状况,如果将灵魂投入黑暗之海非常危险。
嗯,我不希望“无尽魔王安德烈斯”在白银中期就出现,所以只能依靠这种粗浅的权限领域应用抵抗。
第一波杀戮的浪潮降临,我挥舞手中化为不可名状之异形的长戟对抗天威。
啊,糟透了。
不想再动了,感觉已经死过三百次……三百四十一次了,要不是只能被费瑞尔杀掉,我都想自杀了。
不过,就算每一条筋肉都被撕开,每一寸骨头都被碾碎,每一块内脏都被压扁,对于凡人来说四过三百四十一次的重伤对我来说都只算是错觉的程度。
手脚还有力量,腰腹还有劲气,被杀过三百四十一次就像是幻梦一样。
不过第二波即将拍下的浪潮告诉我,我并没有睡在我那张有维嘉侍寝在侧的柔软大床上。
这样不行啊,就算不会死,我的精神一旦崩溃就该换成安德烈斯出场了,世界末日提前……我猜的,但我不想赌。
所以,还是用魔器吧,我的爱戟“难渡”插在地上,招来黑暗之海最深处,属于我的权限领域。
“阴影”权限领域延伸应用能力“恶渊难渡”。
“阴影”是比“杀戮”更加广阔的领域,有光必有暗,或者说与光明等同的广阔。利用权限领域,将黑暗之海投影并具现在人世。
我在此岸,她于彼岸。
对面那浩大的杀戮狂暴的嘶吼着,翻滚着,扭曲着,扑打着,却始终无法逾越难渡的恶渊。
毕竟,“阴影”太过广阔了,仅仅是“杀戮”还不够啊。
过了很久,“杀戮”终归于平静,收敛了些许,能够看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剪影。
“……你在守护些什么?”
“在守护我的盟友,守护出于异空间的勇者学园啊。”
“不,是更加的……更加莫名的事物,并非如此浅显。”
“这依旧与你无关。”
“对对,没错,库库库,与我无关……但你知道吗?有些人会因为守护而变强,你则是那种会因为守护而变弱的。”
“是吗?”
“你还是这样,不愿意和我说话啊……我最后问一句,你到底在看着什么?”
“与你无……”
“对,还是与我无关。”
有些过于锋利的,狰狞的形体突兀地从“杀戮”的领域中刺出,贯穿黑暗之海的投影。
“杀戮”权限领域延伸应用能力“生返禁令”。
“所以我不会再问了,不会再等待了,去死吧,安道尔。”
安娜用对待情人的柔情语调说道。她将巨镰刺穿我的心脏,小镰刀贯穿我的头颅。
一种仪式性的杀戮,正如我当初把她钉在地上一样。
糟糕了。我这样想到。
然后,我坠入属于“死亡”的领域,属于死亡神迪斯的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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